亚马逊的悖论:最差雇主和最佳电商

  IT时报记者 郝俊慧

  《纽约时报》最近发表了一篇长文,爆料亚马逊“极度恶劣和紧张”的办公环境和对员工极度苛刻的绩效要求。其实,这些指责并不新鲜。早在去年德国柏林举办的第三届国际工会联盟上,亚马逊CEO 杰夫·贝佐斯便已经被评为“全球最差的老板”。

  在员工对亚马逊的抱怨中,有这样的故事,亚马逊的仓库员工手腕上戴有计步器,他们一天需步行24公里;高温天,仓库人员不能休息,亚马逊只会请救护车在仓库外随时待命。这些要求听起来十分不近人情,但作为一名美国亚马逊客户、远在万里之外中国上海的我,却因此享受过亚马逊的超快物流,从下单到收货,只用了8天时间。

  在企业伦理和用户体验之间,贝佐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,尽管几乎一边倒的负面评论使贝佐斯不得不出声否认:文章所描述的亚马逊不是他所认识的亚马逊。

  简单以企业伦理来判断企业领导人的领导风格,已不再适合当前的时代。科技的发展,使创新的速度比过去几千年快了数百倍,但同样,旧有事物的毁灭也加速了数百倍。无数的企业借着东风“上天”,但即便成为“英雄”,各领风骚的时间可能也只有三五年。诺基亚、摩托罗拉等巨头的倒下,只会让后起的这些新巨头们时时刻刻处于“恐慌中”,从而逼迫自己不断地创新和寻求颠覆自己的路径。

  所有创新和颠覆的目的只有一个:改变世界,而改变的目的是为了让人类更好地生存,在各种商业宝典中用不同词汇所表达的此意,如“以客户为中心”“以客户为出发点和最终归宿”“追求用户体验极致”,包括亚马逊十四条“军规”中第一条——“客户至上(customer obsession)”,本意莫不如此。而作为一个企业家,想要达到这个目的,所面临的挑战不仅仅是技术和市场,而是如何让团队所有成员都能认同自己的理念,同时也能掌控整个团队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行。

  然而,要想获得有着丰富情感和个体思维的数万人、甚至数十万人的统一认知,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《纽约时报》的报道中采集了超过100个亚马逊的员工和前员工为样本,而且我相信,在亚马逊全球近10万人的员工中,找到更多对工作不满意的员工,也并非难事。

  但再多的抱怨,也不会停下亚马逊继续变化的脚步。因为整个世界在变,而且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,亚马逊必须对这样的变化要有更快的反应。事实上,亚马逊终究会成为一个员工越来越少的高度机械化的IT公司,几乎在《纽约时报》刊文的同时,贝佐斯在接受另一家媒体采访时,再度表达了对无人机未来的看好。未来几年后,或许亚马逊将退出“最×雇主”的评选,因为他的员工大多已变成了机器人。

  在企业对降低成本、提高用户感知的不断追求中,越来越多对于劳工问题的指责,只会让贝佐斯这样的企业家,更加坚定地用机器替代人。甚至此次发出斗争檄文的《纽约时报》,也早已开始用机器人写新闻,《纽约时报》甚至用机器人Blossom做自己数字版的新主编,从每天超过300篇各式文章当中挑出最火的文章推荐阅读,而内部统计的数据结果显示,被Blossom推荐的文章,点击量能够达到非推荐文章的38倍水平。

  自然界优胜劣汰的法则在任何领域都同样存在,对于一些简单、重复性的工种而言,不知道疲劳、可以24小时保持高精准状态工作的机器人,很自然地可以将受限于体能的人类淘汰。哪怕是在需要高智商、高管理能力的白领阶层,如果通过机器人可以减少“大公司病”,相信贝佐斯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裁掉那些跟不上企业前进步伐的员工。

  亚马逊可能代表的是一类率先进入机器人时代的企业,他们运营更加灵活、高效,但管理却更加严厉和不宽容。而且这并非个案,根据彭博社的报道,Uber等硅谷初创企业尽力从亚马逊招聘更多的员工,因为他们很熟悉苛刻的工作节奏,而在摧毁旧体制、创造新体制取而代之的时候,这一点必不可少。

  写到这里,突然想起一篇讲述中国电商“一号店”创始人于刚是如何黯然离开了自己一手打造企业的报道:有员工回忆,沃尔玛入驻一号店后,便再也没有在下午6点以后开过总监以上的会,“因为他们不愿加班”,而在一号店刚刚创业时,负责供应链的总监经常在半夜两点接到于刚的电话。

  所以,现在,我是亚马逊的忠实用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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